贾平凹:写作是种生活方式
年逾60的贾平凹创作力旺盛,继2011年出版67万字的长篇小说《古炉》之后,几乎每年都有新作问世——2013年《带灯》、2014年《老生》,今年带来《极花》。自1973年开始公开发表作品至今,40余年的文学创作生涯中,贾平凹硕果累累。每部作品都展示出他旺盛的创作热情。
“你不要再写了,写得太多了,人家还没看完上一部你就快写完下一部了。”4月14日北京的新书发布会上,贾平凹说有人这样开玩笑劝他。但在他看来,“写作是我生存的一个方式,此外,我自己心里有一些事情,写过了才能安宁”。
贾平凹
著名作家,陕西省作家协会主席。著有《浮躁》《废都》《白夜》《土门》《高老庄》《怀念狼》《秦腔》《高兴》等。曾获国家级文学奖多次,及美国美孚飞马文学奖、法国费米那文学奖和法兰西文学艺术荣誉奖;2008年《秦腔》获第七届茅盾文学奖;2011年《古炉》获施耐庵长篇小说奖;2013年获法国大使馆颁发的法兰西金棕榈文学艺术骑士勋章。
与上部作品时隔一年多,贾平凹又携其最新长篇小说《极花》,走进大众视野。该书讲述一个从乡村到城市的女孩蝴蝶,从被骗到出逃、最终又回到被骗乡村的故事。这是一个乡村故事,贾平凹笔下的乡村故事很多,这一次,贾平凹仍将目光紧紧锁定乡村,《极花》为读者带来一个不同寻常的乡村故事。
小说取材于贾平凹十年前经历的一个真实故事。贾平凹的一个老乡的孩子从乡村来到城市后被拐卖了。这十年间贾平凹一直在关注此事,虽然直到现在,他始终不知道老乡的女儿回去的那个村子是什么地方,但关于她是怎么活着的思绪萦绕在贾平凹的心头。
十年后促使贾平凹写作《极花》的原因,源自他这几年不断到西北农村采风的经历。很多农村,村子里几乎没有女性,凡是姑娘都出去打工,在城市漂泊,宁远嫁到城市郊区与年纪大的丈夫耗在一起,也不愿意回乡。甚至一些年轻的已婚妇女同样出去不回乡,要么离婚,要么就走了。这是偏远山区普遍的情况,所以渐渐一些村庄就开始消失了。
这让贾平凹想起这个故事,便以这个为由头写了这个《极花》。但《极花》的目的不是写一个贩卖妇女的故事,而是通过拐卖人口的事表现出最基层人群的生活。 贾平凹说,自己心里有一些事情,写过了心里才能安宁。现在很多人特别焦虑、恐惧、紧张,现在社会最大的幸福就是心安。“于我而言,写作是一个安宁的过程。写完以后变成作品,也希望更多人看到它,正视它。”
除了追求小说内容上对乡村生态的思考与认识外,在写作方法上贾平凹也不断推陈出新。 熟知贾平凹作品的读者不难发现,与《古炉》《带灯》《老生》的线性叙述不同,《极花》首次尝试用中国传统绘画的方式叙述。
众所周知,贾平凹不仅在文学上成就斐然,他的书画作品亦自成一家。《极花》就借鉴了他擅长的水墨画的手法,试图达到中国传统美学物我合一的境界。贾平凹说:“现在小说,有太多的写法,似乎正时兴一种用笔狠狠地、很极端地叙述。这可能更合宜于这个年代的阅读,但我却就是不行。我一直以为我的写作与水墨画有关,文学是水墨的。”贾平凹说:“写意是水墨画的精髓。在《极花》中,极花、血葱、何首乌、星象、石磨、水井、走山、剪纸等等,甚至人物的名字如胡蝶、老老爷、黑亮、半语子,都有着意象的成分,我想构成一个整体,让故事越实越好,而整个的故事又是象征,再加上这些意象的成分渲染,从而达到一种虚的东西,也就是多意的东西。”
一直以来,贾平凹都在书写乡村的困境。著名文学评论家、复旦大学教授陈思和曾用“一头沙漠里的骆驼”来形容贾平凹,“30多年来,他迈着沉重雄厚的步伐,跋涉在现实生活的泥浆之上。他的创作反映了当代乡村的急剧变化,隐含极大的社会历史信息量”。
正如贾平凹所说,农村发生的事情直接牵连着自己。而乡土文学又该如何表达,也是贾平凹一直探索的领域。他说,上世纪五六十年代,乡土文学出现了一大批才华横溢的人,乡村生活也被描写得特别丰富。十多年前,当农村人开始进城的时候,乡土文学里面有很多令人兴奋、令人悲伤的东西,有批判、揭露。但是到近年来,传统文化在衰败,乡土文学也没有逃过此劫。
贾平凹每到一个乡村采风,就会发现很多地方都在迅速地衰败。村和村合并,乡和乡合并,这让心系乡村的贾平凹心里很不是滋味。从而在书写中有了变化。贾平凹说,一直以来,乡土文学中有批判、有歌颂,如今却没办法批判、没办法歌颂,不知道要批判谁,没有对象,更没人听。“我所书写的乡土文学想要表达的是一种痛楚,这个痛无法与人诉说,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。”
《极花》
贾平凹著
人民文学出版社
2016年3月版
38.00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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